27岁的失聪女子李珍珍自从生下儿子后就经常头晕眼花，10天前到医院就诊后发现，她竟然得了发病率只有十万分之二的“多发性神经鞘膜瘤”，脑子里大大小小至少有9个瘤。
17日上午，记者经允许进入手术室，目击了这一医生眼中“十年难遇”患者的开颅手术全过程。昨天，记者看到情况良好的珍珍已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休养半年后，她将接受第二次开颅手术，而摘除全部瘤子至少得4年。
5年前的突然耳聋
竟是因为患上了脑膜瘤
“我女儿5年前就聋了，万万没想到是脑壳里长了瘤子。”17日上午，等在手术室外的珍珍妈边哭边说，5年前女儿突然耳聋，10天前，她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汉阳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周游教授诊断，珍珍得了“多发神经纤维瘤病Ⅱ型”。他说，这种脑膜瘤分为两型，其中90%为Ⅰ型，瘤子长在周围神经上;10%为Ⅱ型，瘤子长在颅神经鞘膜上，而珍珍其中有一颗正好长在听神经上，所以才会耳聋。
“鞘膜是保护神经的一层膜，就像电线外的那层胶皮。”周游说，这个位置长这么多瘤子的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二。他当神经外科医生近30年，主刀过无数台脑膜瘤手术，但十年都难遇一个这样的患者。
记者“全副武装”目睹手术
15分钟摘除“鸡蛋瘤”
经医院允许，17日上午9点半，记者戴上一次性无菌帽、口罩、穿上消毒衣、换上拖鞋，“全副武装”进入手术室。手术台前，护士已把铺了4层无菌手术单的器械台推到病人头部，上面摆满了电钻、吸引器、止血钳等手术“装备”。
10点，手术正式开始。周游切开珍珍的头部皮肤，一助医生陈宇和二助医生周建华飞快地把一个个花生壳大的止血夹夹在切口边缘，患者的颅骨就暴露出来了，有小茶杯盖那么大。陈宇拿起自停开颅钻，“嗡嗡”声中，十分钟后头骨上出现四个黄豆大小的洞，1.2厘米厚。
通往大脑的通道打通后，陈宇拿起几根头发丝般的钢丝线，在导板的引导下穿到两个骨孔之间，开始进行“线锯”。拉动中，骨屑纷纷落下。随着头盖骨的“掀开”，脑组织表面，一颗鸡蛋大的瘤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剪刀、纱布、血管钳……”主刀医生周游开始进行手术最关键的部分：切除脑膜瘤。与想象中的不一样，瘤子不是用刀“切”下来的，而是用钳子“夹”下来的。记者看到，周游用一个血管钳轻轻夹住瘤子，利用钳子的重力作用让瘤子慢慢从脑组织剥离。15分钟后，瘤子完全脱离神经，周游用一个无菌弯盘接住瘤子。
“在生命禁区‘跳舞’必须精准、柔和，稍有不慎，任何一根血管轻微的损伤都可能导致患者瘫痪、昏迷等后遗症。”周游说。
半年摘除一颗瘤子
全部摘完至少得4年
90分钟，一台“生命禁区之舞”完成，珍珍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
这次手术，只摘除了最大的这颗瘤子，剩下的得半年后再看患者情况来定，摘完全部瘤子至少得4年。周游说，开颅手术非常消耗病人元气，而且其他8颗瘤子分布在不同的神经上，每摘除一颗，就要掀一块颅骨。如果不给病人恢复时间，珍珍的脑袋就塌陷下去了。
18日上午，记者陪珍珍妈进入重症监护室看望珍珍，她的恢复情况还不错。看到头上包着纱布的女儿，珍珍妈强颜欢笑，打着手势告诉珍珍：“不要怕，有妈妈在!”
记者王恺凝 通讯员赵林